沈清如和蔣淩睿也不想打攪他們的花前月下，所以也只在遠處靜靜地待著。

看著趙明珠一臉幸福的樣子，沈清如甚至都能感覺到她的內心是有多甜蜜，只是她的心裏又不免惆悵起來，怕是這相聚太短，匆匆一見又匆匆一別，卻又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面了。

“如兒，你要不要去觀星臺上看看？我帶你去……”蔣淩睿一臉寵溺地看著沈清如，詢問道。他雖然不懂浪漫，可是總覺得她應該會喜歡觀星臺上的那種空曠和靜謐的。

沈清如的眼睛裏發著光，不過一閃即逝，她望著趙明珠和端木陽，擔憂地說道:“可是他們……”

蔣淩睿看著你儂我儂的端木陽和趙明珠，心裏也隱隱有些不安，他們這麽幹柴烈火的，蔣淩睿倒還真是怕他們把持不住，做出什麽有失體統的事。端木陽所在的異域，向來是民風開放，他還真是有些隱隱的擔心，不管怎麽說，趙明珠是沈清如帶出來的，必然是要完璧歸趙的。

“那就等把他們送走了，咱們再去吧……”蔣淩睿莞爾一笑，一雙狹長的鳳眼閃著明亮的光，在燈火的照耀下，渡上了一層暖黃色的溫柔的光。

“好。”沈清如點點頭，同樣是一臉溫柔的瞧著他。即使是身處在皇宮這座大牢籠裏，只要有蔣淩睿在身邊，她也覺得是幸福的。她望著滿目的燈火，喃喃自語道:“也不知道咱們什麽時候才能回府，我倒是想與你，母親，一起好好得吃一頓年夜飯呢。”是啊，怕是出了上元節，他就要動身去西河了，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再相見了。

一想到可能要很久不能再見面了，沈清如不由得往蔣淩睿身邊挪了挪，她的頭倚靠在他的胸膛，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，還是趁現在還沒有分別的時候，好好地膩歪膩歪吧。

“估計也就看完煙火，陪皇上再飲了酒，亥時前後咱們就能回去了吧。”蔣淩睿也不確定，不過似乎皇上不盡興的話，他們可能就沒那麽早回去了吧。不過對他來說這樣也就足夠了，這個團圓的日子裏，他的親人愛人都在身邊，他又還奢求那麽多幹什麽呢。

沈清如心裏卻有一些疑惑，於是擡起頭來問道蔣淩睿，“對了，怎麽沒有看到二皇子？還有芷星，我前前後後找了她好幾遍，都沒有找到她的身影。按理說她這麽喜歡熱鬧的一個人，是不可能錯過宮廷宴會的啊。”

蔣淩睿卻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，他一時也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現在就告訴沈清如，不過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妥，所以他握著沈清如的手，示意她聽自己說，“如兒，芷星現在怕是還在二皇子府上呢，所以你才沒有看到她。”

沈清如有一些疑惑，“可是我們是說好的，而且她也說了她肯定會來的。”看著蔣淩睿的面色沈重，似乎是發生了什麽事，沈清如有些沈不住氣了，忙追問道:“到底是怎麽了？”

“皇上好像是有意要給二皇子賜婚了。”蔣淩睿定定地瞧著沈清如，面色雖有些沈重，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其實很是鎮定，就像是說一件已經內定好的自己又無法左右的事一樣。沈靜中帶著一絲的無奈。

“那他是怎麽想的？”首先映入沈清如腦海裏的是芷星那張絕色的臉，以及她天真無邪的清澈的眼睛。蔣淩睿說的她其實並沒有很意外，只不過是為芷星擔憂罷了。

“唉！”蔣淩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，許是為了身不由己的二皇子吧？“你也知道的，身為皇家的二皇子，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左右自己的婚姻，大皇子和我都是很好的例子。只不過咱們倒是陰差陽錯的成了夫妻，但是我相信，不是所有人都像咱們這麽幸運的，你說是嗎？”

大家都是成年人了，有些時候反而是冷靜得可怕，就像現在的沈清如和蔣淩睿一樣。

只是雖然蔣淩睿這麽說，她還是忍不住去想芷星的那張臉，“你說就沒有別的什麽辦法了嗎？”其實沈清如這麽問的時候心裏已經有了答案。

蔣淩睿無聲地搖了搖頭，笑笑說道:“其實我們都知道就算他再英勇無敵，就算二皇子再倔強不屈，他還是要聽從皇上的命令，皇家的婚姻本來就是這樣，永遠都是利益和政治排在第一位的。大皇子不可幸免，二皇子同樣不可幸免，在皇權面前，他們的愛情根本就不值一提，註定要成為權勢的犧牲品的。他們生而為皇家人，所以註定所走的道路也跟別人不同。除非二皇子主動放棄皇位，帶著芷星領一塊封地去過平常的日子，不過……你覺得他會好心如此嗎？”

在璀璨的燈火下，蔣淩睿一半的臉掩映在陰影下，讓人看不透他的神色，猜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麽，不過沈清如卻聽出了他語氣裏深深的無奈。

其實蔣淩睿不用說這些沈清如也是明白的，“二皇子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績，他不可能會放棄的。而且經歷了一次幽禁，他已經對那種無權無勢任人宰割的日子產生了恐懼，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將到手的獵物再主動奉上的，他不是那個為了愛人莽莽撞撞的二皇子了。只是可憐了芷星了……”

“你倒是可以往好處想的，也許這對芷星來說也是一件好事。”蔣淩睿將她攬入懷裏，他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，讓沈清如覺得心裏暖暖的。

她和蔣淩睿的婚姻可謂是陰差陽錯，不過比起芷星和趙景來說，他們這也算是一種因禍得福的幸運吧。

芷星到底屬不屬於這裏呢？沒有人能夠肯定這些，這時間現在和未來之間，其實有些一萬種的可能性……

燈火完了之後就是夜宴了，只是人們似乎還沒有盡興，因而也都在外頭流連忘返呢，所以皇上也就下令先看完燈火。正好他也能抽出時間來和二皇子趙景好好談一談他的婚姻大事。

趙景看著端坐著的皇上和皇後，自是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禮，只不過面色似乎並不愉悅，很顯然他已經知道皇上皇後是要跟他說什麽事了，不過不開心也只能是不開心，他還是不敢公然反抗的。因為很有可能芷星就會因此而葬送了性命，他不能冒險。

雖然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，只是沒想到這麽快……

皇後為皇上斟了一杯葡萄酒，這才一臉慈愛得看著趙景問道:“你父皇跟你說的那件事，你考慮得怎麽樣了？”皇後自然是有心促成此事的，畢竟二皇子趙景也老大不小了，別的府上的，像他這麽大的孩子都有了，他是該成家了。

“一切全憑父皇母後決斷。”趙景自知無力反抗，他面色雖然不悅，但是還是要低頭服軟的。

“景兒，你放心。這孩子我是見過的，人溫良賢淑，可人得很，肯定會是你的賢內助的。”只是盡管自己這麽說了，可是看著他似乎並不開心。

“父皇母後覺得好就好。”趙景的順從不像有假，只是卻讓他們有些詫異。

皇上和皇後對視一眼，趙景這話倒是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，因而都不約而同地瞧著趙景，眼睛裏全是疑惑。

“只是我有個條件……” 趙景打量著端坐在牘案前的皇上和皇後，看著他們疑惑的眸子陡然變成了驚詫，心裏卻格外的平靜。他可以犧牲自己的婚姻，只是一定要保護自己心愛的人。

“你還跟我討價還價!”皇上驚詫的目光變得有些憤怒了，他算個什麽東西，要知道當初賜婚給蔣淩睿的時候，他蔣淩睿也沒敢討價還價，這個趙景，可真是敢仗著他是自己的兒子跟他討價還價了。不過氣憤歸氣憤，他倒是想聽一聽他的條件是什麽。他扶了扶額頭，看都沒有看趙景一眼，冷聲問道:“你且說說，你的條件是什麽？”

皇後本來還擔心皇上會勃然大怒，然後責罰他一番，不過這件事似乎並沒有她想得那麽嚴重，因而心裏不由得舒了一口氣，更是為趙景捏了一把汗。

以趙景現在的力量是根本沒辦法跟皇上抗衡的，所以她真是怕趙景會為了那個女人全然不顧自己的後路，不過現在看來，似乎一切還有回旋的餘地。

“條件就是，我要先取芷星為側妃。”趙景面色沈靜，定定地瞧著皇上和皇後。不管他們同意不同意，這是他能保護芷星的唯一機會了。

皇上和皇後還是有心理準備的，他果然還是放不下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。唉！可真是白付了自己的一番苦心啊。

皇後清楚得看到，皇上看著趙景時是滿臉的失望，漸漸地失望都算不上了，變成了平靜。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了，皇上是打算放棄趙景了。

“景兒，你怎麽還想著那個女人！”皇後有點兒恨鐵不成鋼。

“一個心裏只裝著女人的人，怎麽合適成為皇位的繼承人呢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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